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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被误会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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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17 16: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偶然,在某君的相册中看到许多如意的照片,不禁提起了我说说如意的念头。这里头埋藏了一个极富历史感的误会。如意,在道教的斋醮法事中应用比较频繁,一般法师举行斋醮之时,代表自己朝见天尊多使用朝板;而若代表天尊说法讲戒则多手持如意。但讫自有清一代的《事物异名录》或是当代故宫博物院展品的解释乃至《道教大辞典》的词条,都不一而同的将“如意”的源头追溯到了和尚用来挠痒痒的“不求人”。例如《事物异名录》中就云:“如意者,古之爪杖也”。而故宫博物院的解释更为了当的说:“如意”一词出于印度梵语“阿娜律”,是自印度传入的佛具之一,柄端作“心”形的,用竹、骨、铜、玉制作,法师讲经时,常手持如意一柄,记经文于上,以备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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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故宫里的介绍来看,此物不仅是一个痒痒挠还要兼具讲经时候的小抄(记经文于上,以备遗忘)之作用。而中国古代确实也有相同功能的一种东西,那就是“笏”或称“朝板”比较偏远的山村里叫这个东西“手板”。凡是中国人大多都知道,此物原来是文武百官拜见皇帝时候端在胸前之物,其具有遮挡臣子的面部以防吓到皇帝,同时具有暗自记下皇帝讲话重要内容的作用。笏,宽约四到六寸,记录只言片语并非难事。但是,在如意这么细的手柄上写上字,恐怕是非常有技术的事情,其发生的概率和当代学生在餐巾纸上默写英文的几率相仿。恐怕是古代有一个和尚在听经的时候,正好被台上的一句震醒,苦于无纸,只好记在如意上,这一幕又恰巧被一个好事的文人看到。于是,那个文人就屁颠屁颠的回家,记录下来:“原来痒痒挠,乃是佛家录经之法宝。”世人不知真相,便以讹传讹。


听着那些解释都煞有介事,言之凿凿,而前些年,陕西的扶风法门寺还出土了一把和尚用的云头如意,更让不善谈吐的道士尴尬一番。难道道教在诸多法事中所用的礼器“如意”真的源自于和尚用的痒痒挠么?首先,“如意”词出自梵语一说欠妥,考《汉书·京房传》有“臣疑陛下虽行此道,犹不得如意。”此处的京房(前77—前37年)就是著有《京房易》的西汉大学者,本姓李,字君明,东郡顿丘(今河南清丰西南)人。《汉书》所引用,应为京房对越帝王时候所言。故而,“如意”一词至晚出现于中土应为公元前37年时为汉元帝刘爽执政期。而佛教当时基本还没有染指中国。根据当代的出土文物和考据,一般认为,佛教是在大约西汉末年,东汉初年时由印度从西域传入的。根据记载,汉哀帝元寿元年(前2年)博士弟子景卢出使大月氏,其王使人口授《浮屠经》。到了东汉永平十年(67年),汉明帝派人去西域,迎来两位高僧,并且带来了许多佛像和佛经,用白马驼回首都洛阳,皇帝命人修建房屋供其居住,翻译佛经。也就是现在的白马寺。即便是以最早的汉哀帝元寿元年(前2年)认定为佛教初次传入中国的时间,也已经晚于京房遽归道山三十五年。而佛经的翻译应比之更晚,故而将如意归于梵语的“阿娜律”恐有历史性的错误。


如果,作者的意思是说“痒痒挠”是从印度的“阿娜律”来的,我们就应该研究一下这个词语在梵文中是何含义了。又考,所谓的“阿娜律”梵名Aniruddha ,巴利名Anuruddha 。又作阿尼卢陀、阿难律、阿楼陀。意译为无灭、如意、无障、无贪、随顺义人、不争有无。乃佛陀十大弟子之一。古代印度迦毗罗卫城之释氏,佛陀之从弟。当年,佛陀在菩提树下证道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乡,阿那律与阿难、难陀、优波离等,便出家为佛弟子,跟随左右。入佛道后的阿那律更为精进的修行佛法,不过有一次于佛说法的时候酣睡,为佛所呵责。阿娜律遂立誓不眠,而罹眼疾,至于失明。然以修行益进,心眼渐开,终成佛弟子中天眼第一,能见天上地下六道众生。经过反复的材料收集,并未找到任何资料可以证明阿娜律是一种物品而非一名尊者。此时不禁要问,当时的学者是如何将一个被他们说成是痒痒挠的礼器追溯到一位佛弟子身上的。由此看来,将如意说成源自梵语的“阿娜律”实为不妥,但是是否是痒痒挠却缺乏史料考证。从其形制来讲,只能说有一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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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道教的记载看来,这个如意的原型乃是一种兵器。按照《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约五千年前,黄帝与炎帝两族合盟之际,蚩尤发兵攻打炎黄部落,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蚩尤作大雾弥三日,军人皆惑,黄帝乃令风后法斗机作指南车,以别四方,遂擒蚩尤。而蚩尤当时是东方的夷族,据说他有八十一个铜头铁额的兄弟,推断估计当时他们的军队已经装备了金属的盔甲,这与一些文献上提及蚩尤善冶金吻合。而当时黄帝部落,得到了西王母及其弟子九天玄女的指导,而其中就包括了一种勾形兵器。也就是当时如意的原型,后世为了纪念此战胜了铜头铁额大军的法宝,取名为如意。将之缩小,而制成礼器,有保卫自己慑服群魔之含义。可参见明朱权《天皇至道太清玉册》所载:如意,黃帝所製,戰蚩尤之兵器也。後世改為骨朵,天真執之,以辟眾魔。


如意真是一件被误会了很久的法器,而做此文的目的,并非挑起佛道之间于一件法器上的争斗。而是,为道教所用的法器,被世人误传的一种解释做一个正名。目的,不过是想要更多的道教弟子了解如意我们所用的如意乃是一种黄帝时就有的兵器,天真执之,以辟众魔,其源头并非一个痒痒挠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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