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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逰记》---“取经”还是“送经”？ 一般人都把《西逰记》看作是一部很好的神话小说，每个故事，对读者都特别有吸引力。吸引力产生在哪里呢？一般人都对作者的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对离奇曲折的故事情节所吸引。其实，真正使它令人百看不厌的，是它背后隐藏着深厚的现实社会的处世道理。可以说，《西逰记》里的每一个主要故事，都有着极其现实的社会对景，每一个故事里的主要人物，都可以在作者当时的社会里看到它的影子。作者所处的社会，是地主阶级的国家社会。作者剖析了国家、社会的各个方面，得出很多经国、处事、待人的经验和道理，又通过唐三藏取经的神话故事表现出来。所以说，名为“取经”实为“送经”。我们可以通过下列问题的分析，来证明上面的观点。 一． 取经者的社会人物原型： 唐僧，是一个典型的地主。信佛行善，是个理想主义者。“唐僧肉”，就是他的家产。这类人愚忠有余，灵活不足，死板教条，还自谓清高。他的财产，使外人产生分享、分割、窃取、抢夺甚至谋财害命的想法和做法。他的性格为别人提供了可乘的机会，所以，这种人自然就多灾多难了。 孙悟空，是一个江湖逰侠，兼有商人、侠客、山大王、说客等等的特性。这类人社会交际面又广又深，支持者众多，社会经验丰富，聪明多能，机变灵活，临危不乱，常操胜券。 猪八戒，是一个典型的农民。知识浅薄，处世朴实，不会掩饰自己的色欲、财欲和情绪。愚而不鄙，错而不恶。佛教所谓的“八条戒律”，连愚猪都不会去遵守，即使取名“猪八戒”，时时提醒，他也做不到。 沙僧，是一个典型的地主阶级的忠实仆人。虽然对于是非曲直自有主见，但是，维护主人是他的最高原则。不管主人对、错，一律服从主人。“沙和尚”即“傻和尚”。 白龙马，是一个典型的奴隶。他没有发言权，只有做牛马的份儿。 这五个人，正好代表了构成地主阶级国家社会的五个基础阶级。地主阶级国家社会里，为什么会有这五个基础阶级，这是由当时的生产能力和社会制度决定的。正是这五个阶级，构成了当时社会生产和生活的全部内容。作者以小喻大，展开了社会的全貌。 单就《取经》的五个人来说，他们各自的出身、经历、性格、信仰、处世方法等等，都各不相同。但是，为什么能凑在一起，团结一致地走上《取经》之路，并且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呢？表面上是“观音点化”，实际上是共同的信仰、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把他们粘合在一起的。他们五人，团结合作，共同完成一个“任务”后，就都实现了各自的愿望，就如“刑满释放”一样，得到自由了。 作者由此向世人传达了一个重要的经国处世的道理：社会上的人千差万别是自然现象，正因为千差万别，才出现各有所长的人才，凡做大事，必然用到各种人才。怎样让各种人才，各用其长，就看组织者的方法高明不高明了。不论是什么人，不管原来做过什么好事、坏事，性格如何，只要有一个目标将他们统一起来，有一个起作用的纪律（紧箍咒）约束起来，就能形成一股力量，就能实现预期的目标。 二． 为什么让孙悟空从石中出生？ 《西游记》中的五个取经者，作者对其来历都有个说明。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现实社 会里一种人的影子。孙悟空的“童年”，就是典型流浪儿童的写照。作者让孙悟空从石头中迸出，不只是为了“传神”，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说明一个逆境者的成长道理。在地主阶级国家的社会里，宗法制度、官禄世袭、子承父业、官官相卫等等，人缘关系、金钱关系盘根错节。在这种社会里，做什么事情，离了人际关系、人情关系，寸步难行。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人们主要的不是靠本领吃饭，而主要是靠关系吃饭。这样的社会风气，养出来的人必然都是些没有真实本领的腐败无能之辈。要让孙悟空具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就必须让他脱离“世俗”，否则，他就不可能学到真正的本领。所以，作者让孙悟空从石缝中迸出，没有任何人间社会关系，根本就不是人，不食人间烟火，得不到任何社会关系的支持或援助，一切靠自己求生、求学、求艺，一身的本领，全靠自己求学得到的，全靠自己克服困难锻炼出来的，也就是说，一切通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鬼斗。。。。。。锻炼出来的。当然，没有师长领路也是不行的。孙悟空的第一个师傅就是一群猴子，第二个师傅才是道人。道人仅仅教了他两项本领：一是变化，二是跟斗云。全是自卫的本领。其他的本领都是被别人逼出来的。这就告诉了世人一个真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师父只能给你种苹果的方法，是不能给你苹果的。真正有用的本领，是靠个人在实践中得到的。 正因为它没有任何社会关系，连唯一的师徒关系也被师父给断绝了。由于没有社会关系缠身，金钱障眼，所以，才有“火眼金睛”，才敢抡起“金箍棒”，痛打一切不平。 三． 大闹天宫，说明了“君昏而世乱”的道理。 “天宫”就是当时地主阶级国家的影子。大闹天宫的故事，充分反应了以皇帝为首的统治阶级的昏庸无能的面貌。这一故事的现实对景，就是皇帝对聚众造反的草头王的招降----镇压---招降---镇压的过程。 本来，花果山的一群猴子（草民），无求于“天”，自生自灭，无关“天”事。“天”上的官僚们，却以敌对的态度对待他们（草民），正所谓“官逼民反”。整个“大闹天宫”的过程，就是一个“官逼民反”的过程。草头王“齐天大圣”，就是玉帝无事生非地搞出来的。正所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孙悟空出于自卫，出外学艺；回来后，也是为了自卫，操练群猴，龙宫求宝，涂改生死簿。无意中违犯了玉帝和其同伙们的“规矩”，得罪了龙王、阎王一伙，玉帝先是要镇压，后来听了主和派太白金星的主张，实行招安。招安后，受到天庭官员的歧视排挤愚弄，给了个不在天庭官职名录簿上的临时取名的最小的职务----“弼马温（避马瘟）”，养马的。悟空一怒，弃官返家，并自号为“齐天大圣”，与玉帝争个高低。玉帝本来可以到此打住，不再理他，让他有名无实地空喊一下，出出气罢了。可是，他们为了维护天庭的“尊严”，自不量力，却来征讨，结果被孙悟空打败。十万天兵，打不过一伙乌合之众的“草寇”，可见“正规军”腐败到什么程度了。打不过“草寇”，就只好让步了，只好承认胜利者提出的苛刻条件了，也顾不得“天尊”了。允许高挂“齐天大圣”的旗号，并请到天宫居住。并自我安慰地说“只加他个空衔”。 但是，因为不作调查研究，脱离实际，不了解猴子特性的官僚“太白金星（太‘白痴’的）”，给“玉帝”出了个“馊主意”，让猴子看蟠桃园。昏庸的玉帝也同意了。他们的本意是想“惩治”猴子（草民）的，却反而“成全”了猴子―――了解了天宫的实情，广结了各界的朋友，吃光了蟠桃，搅乱了蟠桃会，偷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等等，增加了猴子的本领。 悟空第二次反下天宫后，玉帝失去了再招安的信心，悟空也绝了讲和的望。于是就进行了决战。在决战过程中，悟空开始战胜了天兵，因为“正规”军不经打，玉帝就搬来了另一派“草寇”―――二郎真君。“草寇”对“草寇”，势均力敌。接着玉帝又搬来外国军队――－“如来”。加上天兵，三股军力，合力才战胜了悟空。在对“敌”斗争中，充分体现了“道教”“佛教”都与统治阶级立场一致的事实。 大闹天宫的故事，充分反应了执政者的无能、国家的浮华、军队的腐败。把本来很小的事、很简单的事，越弄越大、越弄越复杂了。 在扭转败局，战胜孙悟空的过程中，观世音和如来帮了大忙。但是，他们的忙不是白帮的。他们看到悟空的确有本事，可以利用，于是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加以改造利用。所以把悟空压在五行山下，好让悟空彻底背叛“道教”，皈依“佛教”。为辅助唐僧西天取经，扩展佛教势力效力。这就叫作“捞虾摸鱼，各有所图”。 四． 昏庸的玉帝，腐败的制度，使“妖孽”层出不穷。 反对玉帝的头号“妖精”孙悟空，被镇压下去了，压在五行山下500年。这500年里和500年以后，是否就再没有造反的、害人的“妖精”了呢？作者给出的故事是否定的。因为各种“妖精”，不单来自地上，也来自地下、水里、山里、阴间、阳间、道教、佛教等等，多数更来自天上。仅仅唐僧取经的路上，就有“妖精”层出不穷，可见“妖精”遍地了。人们就问：“天威哪里去了？” 按说天规够严格的了，卷帘大将打破一个磁盘就被打下凡间受苦；天篷元帅调戏嫦娥就被惩罚变成猪八戒。可是，私自逃跑到凡间，不“做神仙”却“为妖”的反常者还有很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下凡”为妖的，其贪心是大如天的。天上的待遇还不满足，还要一有机会就到下面捞一把。这些“神”，遵守天规就是造福人民的“天神”，不遵守天规就是祸害人民的“妖精”。同是“妖精”，玉帝、教主、佛祖对它们的处理政策是不同的：凡是天上来的，一律招回了事；凡是凡间的，大多数处死。这就与“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小人”相对景了。 这样的赏罚混乱，怎不妖孽丛生？社会怎得安宁？ 五．《西游记》是一部揭露现实社会弊端和传授社会处事经验的书。每一个故事都说明了一 些现实道理。例如： “尸魔三戏唐三藏”，表面上是揭露一种骗子，但是作者为什么要设计一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呢？深层的意义是对统治阶级的言必“古人”，语皆“子曰”，滥注经典，“借尸还魂”的做法的一种鞭挞。对于这种做法，欺骗性很大，没有“火眼金睛”是不能识破的。 “凤仙郡冒仙止雨”，揭露了皇帝既无治国能力又乱施淫威。安徽有个民谣：“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元璋，十年倒有九年荒。。。。。。。”“凤仙”与“凤阳”仅差一字，是作者的无意巧合吗？ “高老庄大圣除魔”，其中讲了猪八戒招亲的故事。类似情况，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非常普遍。在小农经济下，女子依靠男子才能生存，所以，必然导致“爱情”让位于“生活”的结果，“美女配丑男”就成为多数的情况。 “圣僧夜阻通天水”，说了观音菩萨水塘里的一个小金鱼，溜到凡间作恶。上行下效，它自然学着它的主人“观音”，想法享受别人的供果了。况且尽管下界作恶，它的主人即是知道了，也只不过招回了事。这与当时的官家护仆一样的情况。 “心性修持大道生”，第一回，石猴学艺，他的师父就是个道人，而师父给他取了个佛教徒的名字“悟空”，一开始，就暗示了道、佛一家的道理。“孙行者大闹五庄观”，更以实例说明了“道”、“佛”是一家的。作者把这放在全书的前边，是为了要读者明白，不要把后边讲的一些道教徒与佛教徒斗法斗智的故事，误解为教派之争，重点是理解故事中的处世道理。 “妖魔假设小雷音”，讲的是如来坛下的一伙徒弟下界，假冒“雷音寺”的事情。连佛的总头子的家里都出“冒牌货”，哪里还有圣地净土？还有什么“真经”可取！在到了藏经阁拿经的时候，负责捡经的两个“尊者”直接向唐僧要“人事”。唐僧师徒们感到十分惊讶，还以为不是如来的意思。因被“无字经”诓骗了，告到如来那里才明白。后来用全部财产作了“人事”，换得了“有字经”，谁能相信是“真经”？痴心的“唐僧”，为了普救世人，求取真经，经过千难万苦，得到的却是“疑经”，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六、整个“取经”过程，是一个靠“武力开路”的过程，也就是突破“清规戒律（八戒）”的过程。唐僧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悟空犯了“不杀生”的戒律时，把悟空开除了；但是，在妖魔把他抓起来要吃“唐僧肉”的现实面前，沙僧、猪八戒都不遵守“师父”唐僧的“戒规”了，主动去请回孙悟空来降妖救出唐僧。唐僧在现实的教训面前，从此也就默许了孙悟空的做法。其实，唐僧的“上级”如来、观音，从来没有限制孙悟空“开杀戒”。孙悟空就在如来眼前，一棍打死了“六耳猕猴”。最后，如来仍然封孙悟空为“斗战胜佛”。只有愚忠的唐僧，才把“八戒”当真。这就告诉世人，任何“清规戒律”，只要不符合社会实际情况，都必然行不通；要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突破妨碍实现事业的一切“清规戒律”的束缚。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被“清规戒律”束缚住的。 七、从《西遊记》的第100回看，唐僧取经，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其实真正的结果，在第98回。作者的目的不在传“佛经”，而在传“人经”。佛经是“空”的，“人经”才是实的。 《西游记》从全书的整体逻辑上说，并不严密。可以说，自相矛盾的地方很多。例如，既然玄奘已经是高僧了，就应该摈弃一切世俗观念，就不应当给其父报仇。再如，在取经之前，孙悟空是无往不胜的。而到了取经的时候，连太上老君的牛、原始天尊的狮子、牛魔王的儿子都打不过了？我想，这并不是作者的疏忽。因为，佛教、道教、儒教、鬼神之说，本来就是脱离实际，漏洞百出，不能自圆其说的。作者的真实用意不是讲鬼神之道，而在于向读者传达现实有用的道理。例如，过火焰山的故事，重点不是怎样过火焰山，重点告诉人们一个道理：道同时，对头可变为朋友；道不同时，朋友可以变为对头。当年在花果山时，悟空与牛魔王都是“妖”，所以是朋友；现在取经路上，两人信仰不同了，分道扬镳了，就成了对头。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悟空不悟此理，所以在老熟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惹火烧了猴毛。 处在作者的历史条件下，他虽然目睹了社会上的很多不合理现象，对这些不合理现象的原因也有一定深度的分析，但他是不能找到真正的根源的，更找不出解决不合理现象的正确办法。作者把社会上出现的一切现象原因，统统归结为“心”。作者认为：人行善、恶，关键在“心”，善、恶之别，仅仅一念之差。所以，《西遊记》一书，始终贯彻一个“心”字。书中的中心人物“石猴”，学艺的地方叫“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灵台”即“心”，“方寸”即“心”，“斜月三星”即“心”。所以，可以理解为“猿（元）心”、“道心”、“佛心”。所以，作者认为，只要把他的“人经”传给世人，改变人的心，人们就如“孙悟空”一样，火眼金睛，无所不能，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书中故事很多，仅举以上几个作例分析，说明观点，谨为抛砖引玉。 《西游记》在今天有着广大而深刻的现实意义。特别是外交意义：唐僧一路都是敌，只因身是“长生肉”；金猴手舞金箍棒，一路打遍一路友。 山东临沂 孙振坡 20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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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3-7 06:02: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