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经为啥靠走的

老农

生命，向着灵魂，出发

    生命从闭环开始，闭环1级是生命的核心，是基础闭环。借用人文领域的说法，这是“初心”，也是“道”，是核心中的核心，不可一日放下。闭环2级是本能。本能也有中心，即价值。这是次中心，是生命（初心）的“手”和“足”，是价值的“搬运工”。而价值在初心面前，永远是“老二”，是次中心。


    闭环1级与2级的这一关系，也可套用到2级与3级的关系上。闭环3级是价值意识的发酵器。价值意识负责确认价值以辅助“搬运工”（即本能）去正确“搬运”价值，拱卫生命（闭环1级）。虽然，闭环3级对2级有导向作用，但却并不具有意识，而是自发地配合闭环2级工作，是个“价值相关信号”的“搬运工”。


    因此，闭环3级至多是个盲目的价值意识，主要是识别价值相关信号，而不能从整体上把握价值，只负责给价值搬运工（本能）“敲钟”。比如，在著名的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实验中，狗听到铃声刺激就开始分泌唾液、流口水。这里，狗的听觉就成了“敲钟人”，而流口水就是被唤起的本能反应之一。这里的价值就是“食物”，铃声就是“食物来了”这个价值相关信号。

    所以，在这个三级闭环架构（老子价值玄）中，闭环1级是绝对的核心，掌握全局。整体协同就是这个三级架构的最大价值，其目标就是生命及生命的繁衍。这一架构的高效性体现在利益共享（能量共用，整体协同机制共用），与责任分担，互不干扰。这“互不干扰”由各次级闭环各自的稳定性来保证。这样，不仅高效而且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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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不同，开环结构，由于没有整体协同，每个单独的部分彼此之间就不能同步，就容易脱序、脱轨，一处不稳，全盘动摇。而且须保持高强度、不间断的能量供应，这是不可持续的（就象拿钱干活的主儿，没钱就干不动活了。这样的企业和员工，通常是没法被长期看好的）。高能耗是开环系统最确定的大毛病。


    仔细分析之下，生命闭环的各个部分，都是一段开环结构，当整体协同机制有所削弱时，都可能发生能耗过高的问题，以及其他开环结构会有的问题。在生命的早期阶段，生命体的结构相对简单，高能耗及其他问题发生的几率较小，可一旦发生，必然导致异常情况，通常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有机质经过亿万年的演化，终于草创了生命的三级闭环架构（老子价值玄），殊为不易。然而，它只有粗陋而朦胧的、不入门的价值意识，根本无力掌控复杂多变的现实状况。世界艰危，正有一百万种陷阱在等着埋葬它呢！


    然而，它还是傻傻地上路了，这倒不是因为它有什么使命感和目的论，它只不过是有一颗“初心”，若干本能，和几个信号观察哨。这的确是很象一支小规模的取经队伍。而在此之前，它甚至只有一颗“初心”，居然到现在也攒出了一支小队伍来了。队伍虽小，可越简单就越灵活，越有创造力。正所谓，“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坚守初心，天地不阻；愚公移山，山为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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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外部的危机四伏，内部也时有状况。但“危”也是“机”。


    由于各种整体协同机制的失控状况，叠加上外部的异常（危险）刺激的诱导，拥有三级闭环架构的单细胞生命，却利用危机，别开生面地衍生出了许多的变种。恰如老子所言：“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些变种单细胞生命，堪称各怀绝技。具体说，就是在某些失控的条件下，生命的局部环节，化危为机，战而胜之，获得了超常的不均衡发展，成就了各自的“异能”。从此，新的“春秋战国”时代再次在各种变种、非变种细胞间铺展开来。最后，依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规律，把生命送入了下一站：多细胞生命。



    这，不仅丰富了生命的本能工具库，也丰富了价值意识的工具库。其最主要的成果，除了更加多样的多细胞闭环结构，就是还出现了各种专门的感受器：常规的有压力、温度、浓度的感受器；特殊的有磁场、电场、震动、频谱等的感受器。


    这些感受器中，震动感受器日后分化出了听觉（包括超声波）感受器；频谱感受器分化出了可见光视觉和红外线热敏感受器；浓度感受器分化出味觉、嗅觉等感受器。由感受器的多样性中，生命最后又选择了电化学信号，并发展出了神经。为了保证稳定的电传导，又创造了单独的液态环境，后来演化成脊髓液，进而又有了血脑屏障。可以说，生命将一个个致命的陷阱，一一变成了成长的磨刀石，用更加强大的生命力劈破命运的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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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感受器开始，生命活动进入更精微的领域，逐步注重电磁作用的发挥，并开始与生命的内环境发生一定的隔离，以保证更适合电磁活动的环境条件。之所以这样，或许最关键的原因是节能，即利用更少的消耗对生命基础活动作信号覆盖，以实现更可靠且普遍的控制。否则，采用别的信号载体，会类似于只用金银、不用纸币一样不方便，生命的整体能耗需要翻几番才够，生命和信号通路的体量也会更臃肿许多。


    感受器是产生更精确、及时的感觉信号的“专业引擎”，旧的“通路”就会逐渐与新的信号不那么匹配了，需要升级了。于是，闭环3级的其余部分就慢慢发展为了神经：最初，感受器与信号通路是各自配套的，一种信号配一种通路。但当感受器种类越来越丰富后，这就很不经济了——生命需要分门别类制造各种各样的通路，实在是很大的负担。于是，逐步都变为以电化学信号为标准信号传递信息的标准通路。这样就有了神经（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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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细胞不同于一般细胞，它很长寿。比如，人的神经细胞至少不短于人的正常寿命，甚至可能更长许多。所以，它既不分裂增殖，也不消失，一直牢牢地“坚守岗位”。这种长寿带来了不少新特性。


    首先，神经细胞的“初心”不同了，存在的意义也就变化了。普通细胞宏观活动的结果是生命的模式常在，而细胞易逝。即“铁打的营盘，流水的细胞”。可神经细胞却颠覆了这一路线，变成模式与细胞都常在，既省去了更新细胞的消耗，又保证了信号通路时刻平稳畅通，避免出现新细胞与老细胞衔接上必然会出现的断路、梗阻或波折处，影响信号的通达与精确性。


    但这也不可避免产生如下的状况：长期“在岗”导致信号效应的累积。这种累积的结果，其作用是多方面的，既有有利于生命和心灵的一面，也有有害的一面。后面会具体探究。


    其次，神经细胞既然换了“初心”，不再以分裂增殖为目标，就会以搭建细胞间的相互刺激链（今天称为“突触连接”）为核心存在方式及活动方式，并追求高效和“专业化”。由于活动更精简、专注，更具同质性，更容易同步共振，可以做到大规模的协同、整合。这为日后创造意识准备了基本条件。


    第三，神经细胞长期“在岗”的模式，使之能成为一个群体规模的“平台”，可以承载各种变化多端的活动模式，为生命控制的灵活性，创造了关键的条件。既往的闭环结构可算是“硬件”，生命基本按照固定的活动路线运作下去，自由度不高。但有了神经细胞为基础的控制闭环，就可以编写更灵活的“软件”来指导生命活动。这是绝对的“升维”。这样的神奇“装备”，就是智慧出现必须的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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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细胞不同于一般细胞，它很长寿。比如，人的神经细胞至少不短于人的正常寿命，甚至可能更长许多。所以，它既不分裂增殖，也不消失，一直牢牢地“坚守岗位”。这种长寿带来了不少新特性。


    首先，神经细胞的“初心”不同了，存在的意义也就变化了。普通细胞宏观活动的结果是生命的模式常在，而细胞易逝。即“铁打的营盘，流水的细胞”。可神经细胞却颠覆了这一路线，变成模式与细胞都常在，既省去了更新细胞的消耗，又保证了信号通路时刻平稳畅通，避免出现新细胞与老细胞衔接上必然会出现的断路、梗阻或波折处，影响信号的通达与精确性。


    但这也不可避免产生如下的状况：长期“在岗”导致信号效应的累积。这种累积的结果，其作用是多方面的，既有有利于生命和心灵的一面，也有有害的一面。后面会具体探究。


    其次，神经细胞既然换了“初心”，不再以分裂增殖为目标，就会以搭建细胞间的相互刺激链（今天称为“突触连接”）为核心存在方式及活动方式，并追求高效和“专业化”。由于活动更精简、专注，更具同质性，更容易同步共振，可以做到大规模的协同、整合。这为日后创造意识准备了基本条件。


    第三，神经细胞长期“在岗”的模式，使之能成为一个群体规模的“平台”，可以承载各种变化多端的活动模式，为生命控制的灵活性，创造了关键的条件。既往的闭环结构可算是“硬件”，生命基本按照固定的活动路线运作下去，自由度不高。但有了神经细胞为基础的控制闭环，就可以编写更灵活的“软件”来指导生命活动。这是绝对的“升维”。这样的神奇“装备”，就是智慧出现必须的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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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在神经结中，由信号输入到输出，依靠可称为“拔河策略”机制，决定由最强烈的信号作为输出信号。这一机制适合对称信号（如“饿”与“饱”、“开”与“闭”等）的场合。到了神经网阶段，又有“相关（相邻）策略”与“扩散策略”。如“相关策略”：“进食”时，不要移动身体；扩散策略：逃跑时，不要“进食”等。后来，又有了“权重优先策略”，即越是重要的信号，权重越大。还有“一票否决”策略：关乎生死等的重要信号压制其他信号。


    这些策略之间又存在竞争关系。为了避免混乱，负责生命常规基础活动的信号独立成网，而且推动（兴奋）信号与抑制信号也分开传输，即今天我们知道的交感和副交感神经。而其他的信号协调将由新形成的神经中枢来接手。

在神经结与原始神经网阶段，已经出现了一种新的信号效应：“情绪”。这是由信号在网中扩散自然导致的，如当推动本能的“兴奋”信号扩散时，就产生“积极”的“情绪”；反之，“抑制”信号带来“消极”情绪。而情绪信号在生命体神经网搭建的早期，就有了影响生命体个体“气质”的作用。

    这与前面提过的信号累积效应有关：反复高频发生的信号会强化相关神经（通路），并固化在神经构造中，使这类信号更易通过和传输，延迟更少。连带着，使对应的情绪更易出现和扩散开来。这种情况在神经网搭建的早期，就可能决定该网的主导“倾向”：比如是更积极的、更易躁动的、进取的，还是相对消极的、更易抑郁的、散漫的等。

    情绪有自发的弥散性与累积性，颇具有潜在的整体协同能力，但其不受控性又有负面效果，容易令信号与情绪相互干扰、产生混乱。这样的问题，只能由新出现的神经中枢来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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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中枢采用“条块分割+条块间设置联络通道”的结构。“条块”与“通道”是相关性质的本能的神经自然聚集的产物，条块就等于一定类别的本能的功能区（如运动功能区、消化功能区等）。这样能更好达成本能的协同，效率更高，干扰更少。这也是信号累积效应的结果。


    在这种神经体制下，产生了情感。这是协调组合各种本能、达成协调运作的机制。它更有目标性和针对性。而且，不同条块间同时有不同的情感：如条块1是积极的，条块2是亢奋的，条块3又是压抑的……每种情绪是适应各自本能作用对象（或情况）的。所以，这种态势就不是“情绪”的（无区分、受连带波及而发），而是有“感”而发。因此，情感比情绪更有作为，更有针对性。条块（功能区）内的神经的运作伴随相应的情绪、情感，且情绪、情感又通过条块间通道有控制地扩散到其他功能区。这后一种机制具有极大的创造潜能，可以构建出无数的本能组合，使生命体完成无数种动作、任务，以应对复杂的现实状况。

   情绪、情感的这种创造机制，是新的本能控制方案，我想称之为“本能反应”。它是一些本能的组合。如人在心情愉悦时，肌肉是放松的，血管是舒张的，心跳、血压、呼吸平稳，眉眼表情也是平和的。把这些本能组合在一起的是“愉悦”的情感。这些本能的组合，就是“愉悦”造成的本能反应。是生命的协同效应的一种实现方式。人在紧张时，就有另一组本能反应：肌肉绷紧，血管收缩，血压升高，肾上腺分泌激素，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额头、手心冒汗，表情僵硬，感知敏感，警觉性升高，……


    本能反应就是相关诸本能的模块化运作，是提高应对效能的策略。这是情感带给生命的正面价值。更重要的是，情感还带给生命一件重大礼物——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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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过，情绪是感觉信号对神经通道的感染、沾染乃至“污染”，是信号的意外的溢出效应，但却在命运“无心插柳”的拨弄下，发展成情感。情感利用电化学信号在神经间的扩散效应，沟通、协同多种本能神经通道，可在无外源信号的启动下，主动调用特定的本能开始运作（或停止运作）。这样就有了“越俎代庖”的效果。


    比如，人在大喜大悲的刺激下，会有许多意外的反应或表现：哺乳的母亲受到负面情绪刺激，可能停止泌乳（民间俗称“回奶”）；人受到意外的坏消息打击会失去胃口；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李广暗夜受惊吓，爆发惊人力量，一箭射入顽石；一个人（或家族、国家）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振作有为。


    于是，情绪、情感成为外源信号之外的“内源信号”，是对外源信号的扩散、转移、协同、放大、夸张、变形，以至失真、淹没。我们常说：“冲动是魔鬼。”“魔鬼”正源于这种奇特的“内源信号”的“横插一扛”。当然，这是情感创造本能反应的附带后果。

   正是由于情感的这种创造，自情感开始，生命主动调用自身的各种能力对世界和自身变化进行反应。这是有“心”的开始。而不断开发各种有效的本能组合，创造独特而高效的本能反应，则体现出这颗心“灵”的一面。

    故而，情感是心灵的开始。婴儿临世的第一声啼哭，不仅标志一个新生命的降临，也宣告一个幼小心灵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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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灵的出现是生命演化的一个重要的新成果和新台阶。情场上有句话貌似合乎普遍规律，叫：“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喜新厌旧是情场常例。然而，在迎接另一类新人的场合，我们却“只喜新人哭，未闻新人笑。”这就是新生儿刚降生时。而新生儿的啼哭却是具有典型标志性的动态。


    必须看到，在进化的历程中，新出现的心灵，对于生命的初心近乎于是一个脱胎换骨的存在。心灵与初心之间已经有了极大的代沟，两者间隐含着极大的脱节的危险。


    前面说过，神经细胞有近乎“不死之身”，又身处一个独特的环境之中，与生命大多数细胞所处的体液环境隔开。神经细胞可说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雨淋不着”，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它的生活状态与普通的生命细胞是隔膜的：终日只与其他神经细胞“勾勾搭搭”，相互刺激，在小圈子里，优哉游哉；时不时制造些夸张的“虚假”信息，在小圈子里传播，以体现自己的存在感，炫惑于世。这里描述的是神经细胞？不是，是纨绔子弟。但很大程度上，也很像是神经细胞。纨绔子弟内在的根子与神经细胞的生活状态有着深刻的生物与精神联系。

   当然，神经细胞不是生命世界的“纨绔”，但的确有这样的潜质（后面还会说到）。让神经细胞保持正常状态的有两样东西：一类是它所偏好的“好消息”，即带来愉悦、快乐的信号物质，另一类则是它所讨厌的“坏消息”，即带来疼痛、难受的信号物质。正是这两者（好消息与坏消息）的并存，使神经细胞能更真切地感受生命，与生命保持紧密的联系，也使自身维持平衡，进而参与生命的平衡。这也使神经细胞明确自己在生命世界的正确位置：它是生命的一份子，专司信号的传递、加工，既不是生命的主宰，也不是生命的超脱者。从某种意义上说，快乐是神经的翅膀，让它想入非非；痛苦则是神经的根，让它更清醒地把握生命的真实境况，根扎大地（生命），并透过生命，与世界也紧密相连。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新生儿的啼哭，表明他的心灵与生命紧紧相依，是完整的一体。他正身心健全地感知着自己，感知着世界。并因此，也与我们连接在一起。

   这是神经细胞和神经系统最初的“本性圆明”状态。